绿领调查|山东寿光：水源地保卫战困局
图片来自于 大禹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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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全国城市饮用水水源地环境保护规划（2008-2020年）》（以下简称“规划”）我国城市及县级政府所在镇共有集中式供水饮用水水源地4002个，北方地区以地下水水源地为主。根据近年环境公报显示，国内约50%的水源受到污染。然而由于水源地管理涉及多个部门的职责，协调机制不健全，导致许多水源保护政策法规难以落实。
中国水安全检测中心项目组（以下简称“项目组”）山东志愿者举报在一级水源地内建设加油站，带来水质安全隐患，该事件违法事实确凿，但处罚到执行从去年11月至今久拖不决。项目组通过一系列举报干预动作以来，发现水源地违建项目在政府监管，政策法规执行力不强（处罚慢，执行慢），此非个案，既有政府部门制度之流弊，也凸显项目组在应对策略的深度和想象力之不足。本文既是对个案过程的记录梳理，提炼总结有效经验，改善整个“水源地违建项目举报流程”；同时又是鞭策和期望相关管理部门能为政以德，以此为鉴，尽快改善处罚部门协作流程，真正做到铁腕治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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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14年11月19日开始，项目组与志愿者主要通过线上微博@乐土行@中国水安全检测中心 两个微博举报山东寿光城北饮用水水源地一级保护区内非法建设两座加油站的事件3，引发公众讨论；同时通过线下信息公开了解水源地相关信息，希望通过信息公开掌握更多加油站建设信息（后来得知，加油站果然未环评）。
12月9日@寿光环境 ，通过官方微博发布文章简短回复：发现一处在建加油站，并下达了环境违法行为限期改正通知。（答复摘录）
一方面是环保部门答复的过于简短、含混；另外一方面我们认为，根据水源地保护相关法律，在一级水源地对于违建项目应该是“责令拆除或者关闭”，并且处以罚款，而不是难以界定衡量的“限期改正”。同时更重要的是，在现场调查过程中，志愿者发现的是两处加油站，并且相邻而建，如果一处违规，为什么另一处却只字不提？
带着这样的质疑，在12月21日，志愿者通过微博@乐土行 发布了措辞更为严厉的举报文章，我们认为这样的答复甚至可以说“包庇环境违法行为”，或者说是懒政，以下为微博文字摘录：
政府部门@寿光环境 严重违反《饮用水水源保护区污染防治管理规定》第三章第十九条、第五章第三十二条相关规定，包庇袒护违法单位在饮用水源一级保护区内的环境违法行为。望山东政府部门严厉查处。
12月30日的时候更是获知水源保护区中的石化加油站甚至已经开始试营业，而另一处天宇加油站也已经将加油机全部安装完毕，正在加紧施工。（说明政府的处罚完全没产生作用）
（摄/志愿者 12月30日，中石化加油站 试营业 ）
我们在微博上持续的“舆论轰炸”，通过资料检索，项目组得知“2010年，中国科学院对天津市部分加油站做了调查。地下水样品中，总石油烃检出率为85%，强致癌物多环芳烃为79%；而中国地质科学院研究员就在苏南地区的29个加油站调查样本中发现，超过七成存在渗漏。”在一级水源地建设加油站，存在很大的环境风险，直接影响地下水。因此，我们绝不允许环保部门含混过去，如果非建不可，那必须拿出完整的手续，相关的环评建设文件。1月6日寿光环保部门这次显然准备得更加认真了，以下电子邮件回复内容：
回复中提到市政府责成“环保、主建、水利、自来水公司”等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看来水源地管理确实涉及多个部门的职责，且协调机制并不完善（因此需要市政府统一调配，效率上就慢了）。收到回复后，我们并未松一口气，因为大量的实践证明：“说一套，现实一套”的现象屡见不鲜。况且是，我们感觉已经被“欺骗”过一次了。因此我们进行了第二次信息公开申请，要求公开处罚决定书内容及执行情况，势必要求一杆进洞。（处罚公示书为什么这么难看到？环保部门为什么不在回复中把处罚公示书也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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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日，环保志愿者确认：加油站并未关停。同日，@中国水安全检测中心 通过微博再次举报，呼吁@寿光环境 @山东环境 监督执法。
经过对该事件的全程描述，相信任何一个普通的公众都能从中体会到环境问题推动可谓是曲折艰辛。环境问题的解决，本来应该是集聚群众智慧，反而看上去变成了环保部门和公众进行“斗法”。“公众不动，我（环保部门）不动”，我即使动，也只是挪一小步；你再让我动，我再挪一小步。在与寿光环保部门工作人员多次电话沟通中，我能真切感受对方的诚意和善意，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诚意和善意却并没有转化成行政效率，那就值得深思了。是一环保部门，有心无力撬动一个违建项目；还是说既无心撬动，也无力可使？
项目组就此事件咨询中国政法大学污染受害者帮助中心刘金梅律师时她表示：“企业拒不执行关停通知，适用新法，拘留，按日计罚。新环保法赋予环保部门更多的权利，必须用起来。反过来，环保部门不履行职责，可要求引咎辞职。”看来环保部门并非无力可使，而是是否真正有心行动。
截止1月31日发稿前，志愿者拨打@寿光环境 询问进度，工作人员表示因为是周末，需下周回复。项目组将继续全程记录山东寿光水源地违建加油站事件，并以此为契机，持续监督推动水源地环境改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