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建设铁路线基础设施，推进大宗货物及中长距离货物运输“公转铁”“公转水”，作为“十四五”期间的重点交通举措，将继续贡献于空气质量改善和协同碳减排。
今年，我们进一步聚焦渤海港口区域推进"公转铁"和短驳清洁运输的进展和实践经验。
我们在11月的调研中获悉，部分港口区域的大型工矿企业在使用铁路运输时，仍面临车皮（指火车一节节的货用车厢）不足，运力未能匹配企业需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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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皮作为货物运输量的保证，是限制企业使用铁路运输的重要因素，但既有干线接发货车的能力也会影响车皮的供给。有的区域钢铁企业专用线推进较快，但接轨的国铁干线运力却不足。如唐山港曹妃甸港区与国铁“曹妃甸南站”连接的装车系统，主干线每天只有24列货车，分到每个钢厂，一个厂只有1-2列。对于年产几百万吨以上钢材的企业来说，大部分原料供应仍需要公路运输。在这种情况下，“公转铁”的效果相当于打了折扣。
图：停靠的铁路货运车皮，每节车厢之间的连接处设有车钩，可以断开或重组。©绿领环保
我们了解到，铁路车皮不足的背后，主要有以下几点原因：
现行中国国家铁路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国铁集团”）下属的18个铁路局集团公司都各自管辖着不同的省市区域，并具有对本局管辖范围内的运力调度权限。
但区域内的货主不会只在单个铁路局的管辖范围内使用铁路运输，多数都要涉及跨局外运。比如某家临近黄骅港的钢铁厂，所需要的煤炭主要来源于山西省长治市、陕西省神木市等地，生产的成品需发往郑州、重庆、广东、广西等地，就会涉及北京局、郑州局、西安局、南宁局等多个铁路局。因此，全路网的运力资源还需要由国铁集团来统一地分配调度，以实现不同方向的车流可以保持均衡。
相应地，18个铁路局各自管辖范围就不大，虽然有局管内的运力调度权限，但响应货主的运输需求时，也要考虑首先完成国铁集团下达的货运指标（如电煤保供等），一定程度上形成了运力资源的调度矛盾。天津一家钢铁企业和我们坦言，当前铁路的优先任务是保电煤、保民生。除此之外，还要看铁路局对自身利益的考虑，如果货运量已达标，需要保利润，可能要优先走长途货运，运距短的铁路运输就没法满足了。截止去年年底，该企业铁路专线可以日接8列车，但干线每天只能供给4-5列车，企业表示只要车皮能满足，铁路货运比例能达到80%以上。
图：铁轨与行驶的列车©绿领环保
企业使用的运输车皮主要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使用铁路局调配的车皮，第二种是自费购买的企业自备车，企业自备车上路也需要服从国铁集团和铁路局两层的运力调度。前者这种使用国铁车皮的情况更为广泛，也是本文主要关注的。铁路局调配的车皮也有两类：一类是自己的自备车皮，也叫局管车，有的货车车型专门用来满足某条专用线的煤炭或矿石运输，实现大宗货物的重去重回，或重去空回，一般不跨局运输。（该铁路局是否需要自备车，要根据局管内货物发出和接收的运输需求量来决定）。另一类是和其他铁路局一同分配使用在铁路上流动的国铁车皮资源，通常容易出现车皮紧张情况的就在这个环节。在本局货主货源的装车量比较大的情况下，铁路局会尽量地统筹调取更多的空车过来，满足装车需求。
我们向铁路相关人士了解到，"共享车皮”到了不同路段卸空之后，有些铁路局考虑到自己区域内未来一段时间有使用需求，会选择向国铁集团交一点“货车延期占用费”，将大量的空车皮资源留下来自己用，这也会导致其他铁路局出现“调车难”的问题，使得车皮无法满足货主的运量需求。同时，港口货源需求峰谷变化较大，铁路车流的调配响应也需要时间，导致车皮调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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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国铁集团前身中国铁路总公司（简称“中铁总”）为配合国务院关于调整运输结构、增加铁路运量的决策，发布《2018-2020年货运增量行动方案》（下称“方案”），明确提出要提升运输能力，强化机车车辆装备保障。而据《中国经营报》2021年10月29日报道，中铁总在2018-2020年三年期间，一共达成50%的车皮采购目标。中国铁路太原局集团有限公司人士向记者介绍，“煤运旺季，铁路货车不足，大范围购买货车，运输成本就会提升，而到了淡季这些货车又要闲置，无处摆放，车辆维护成本又增加了”。该人士表示，是否购买、购买多少车皮是一个很难平衡的问题。《中国经营报》记者了解到，国铁集团采用了大规模启用报废货车的办法，将报废车皮合理延长使用寿命，并重新提供给铁路局集团公司作为“局管车”进行自主使用和管理，以此缓解装备不足的问题。
图：标记配属太原铁路局和呼和浩特铁路局的“局管车” ©绿领环保
在提高大宗货物和中长距离货物铁路承运比例的大目标下，足够的车皮和铁路线，是运力提升的关键。
2021年开始，我们亦通过调研提出渤海港口区域铁路线修建和运营过程中的六点阻力。有观点认为，车皮和运力分配不足的本质在于现行铁路运输体制带来的运力碎片化问题，多位相关专家也在呼吁推进深化铁路改革进程，通过组织结构变化让铁总更加适应市场化竞争。对于此类问题和建议，绿领环保组织将进一步调研、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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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赵坚. 重塑市场主体 推进铁路股份制改革[J]. 北京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0, 19(02): 20.
2.《煤炭“运出去”》
3.《独家｜国铁集团大规模启用报废货车 日均节省近千万元》
